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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6月13日星期日

布拉格的冬天 之 生活在别处(上)









布拉格冬天来的游人本来就少。



夜晚的旧城区,被橙黄灯光映照着,倒并不显得特别的寒清。我住的那个鸣AVALON-

TARA的私家旅馆,也就到了这个时候,才卸下一整天的浮燥。也没有办法,楼下是个集

市,早上六点,勤劳的人们就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熙熙攘攘的一直过了涨灯的时刻。



布拉格的几个晚上我都挤在这家小旅馆的温暖的房间里,有说不出的喜欢,因为,这

里,可以如斯清晰地听到布拉格,脉搏的跳动。



从北京带来的那件墨绿的皮衣,在南加州的阳光下已经尘封了差不多三年。绝管房间

里没有镜子,我仍能感觉得到皮衣在身上的那种挺括的感觉。



没有目的,就在她精致的街巷中穿行。白天暖闹的店家,早就打了烊,只有橱窗里那

些五彩斑斓的波西米亚水晶玻璃在灯光的映照下还在叙道着他们各自高贵不平凡的生平经

历。



不外,布拉格的夜晚并没有休息。



我手插在皮衣的侧兜里,就这样在夜色的旧城区里那些弯弯的石板路上晃来晃去。走

到一个巷口,身后一个声音鸣住我,“先生,”



我归头的时候,本能地同时退后了两步--是一个头发卷曲的漂亮的女孩子,穿了一条

很短很单薄的裙子。就算我没能如愿以偿地望到布拉格笼盖的白雪,这个冬天的晚上,这

样单薄的服装其实让我不可想象,“有什么事吗?”我轻声地问她,和她保持着足够安全

的距离。她的裙子那么短,让人对她几乎没有可以想象的空间。不外听到有人说英文,在

这里仍是很难得很令我高兴的事情。



“我可以陪一陪你吗?”她的眼睛直视着我,没有任何的慌张和藏藏。



我瞅着她足有差不多十秒的时间。要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季节,我可能会毫不犹豫地

早就回身离去。可那个时刻,我真的但愿能和什么人说说话。



“我想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我只想找个人说说话,”我指着不遥处的一家酒吧,

“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谢了,先生,我还要工作。”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职业性的淡漠,“我不能

和你喝酒,你要是需要我的服务,我们可以谈谈价钱。”



瞅我没有任何意思,她并没有纠缠,回身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等等,”鸣住她,连我自己都很吃惊,“也许我们可以谈谈。”连色情业高度发达

的荷兰和德国我都没有在街上被这么明目张胆地拦过,我的好奇心让我突然有想知道她们

背景的冲动。



她和我并排走着,很天然地要挎着我的胳膊。我一�身藏开了,她也并不坚持。她告

诉我她们全套服务的内容(知道里良多专用词汇^.^)和一个小时的行价,听起来仍让我吃

惊,其实便宜得遥在我想象之外。我望着她,“我付你一小时的钱,我可不可以和你聊一

聊?”她想了一会儿,指指那家酒吧,“那给我买包烟吧,我也不知道能和你说多久,一

会儿老板来了,墨尔本华人,我就麻烦了。”她顿了顿,“你住哪儿?要不我去你房间吧。”我虽不是

柳下惠,这种事情在异国他乡仍是别招惹的好。“就在这儿说会儿话吧。”



站在街角,我给她点上烟,注意到她的眼角已经有了良多皱纹。



“你家在这里?”



“我不住在布拉格,甚至也不是捷克人,我家在保加利亚。”



又是一个异村夫。她讲话的速度很慢,至少能让我听得明白。



“这里从事我们这一行的都是从保加利亚来的姑娘。九十年代初,仍是她们当地人的

天下,不外后来大概其实捷克的姑娘有了更好的去处仍是我们保加利亚的老板更有实力,

反正,现在都是我们的了。”



说话的空档,她还随从跟随她身边走过的另一个女孩儿用她们的家乡话打着招呼。



“你是说你们还有另外的老板,那赚的钱能拿多少?”



她狠狠地吸了口手上的香烟,“没有人罩着怎么混啊?40%吧,已经良多了,至少我的

女儿上学的费用我可以负担了。”



“你有孩子?”刚才的归答让我惊讶不已,又自己一笑,我永远看不准白种女人的年

龄。



她靠在墙上,缓缓着讲述着她家里的情形。“我是为了工作才来这里。在保加利亚,

没有办法挣钱。”我知道,捷克人的糊口收入之高在其他所有东欧国家里是没有对手的。



“怎么不去西欧,象德国、法国?”



“来这里签证手续,比较利便。还有这里管的松,又都是一起出来的朋友,也比较安

全。”



我注意到在路口另外一个女孩儿,一身黑色的呢大衣,头上还围着一条黑色的头巾。

她瞅到有男人经由,只是上前问一句,指指街道的另外一端,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三五个一

群的男人跟着她去她指的方向走,而她自己带走了那些客人之后,不过五分钟,又独自回

到她原来的地方,脸上很少有笑容。



我指指她,“她也是你的同乡?”



“她是俄罗斯人。”说着她就用俄语和哪个黑衣的女孩儿打了个招呼。



“歉仄,我得走了,要不你和她聊吧。”她回身要离开,我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张不知

道面额大小的钞票塞到她手里,她也没有望,接过去,伸开双手探过身来要和我HUG一下,

我只是本能反应地拍了她一下肩膀,“GOOD LUCK!”,这归她没有笑,只是点点头,说了

句“你是个好人。”就剩下她的背影了。



我转过身,朝那个俄罗斯姑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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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预感到:在遥天的底下,有许多我迟早要去、也终必能到的地方――

我挣脱不了既在心灵中飘流,又要在天地间飘流的命运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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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The unknown SPACE bbs.mit.edu. [FROM: 134.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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